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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嗔老妇无盘飣,笑指灰中芋栗香唐诗宋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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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谚云:“七月七秋凉,八月番薯芋头娘。”

秋风一浪浪吹拂着,把天气吹得凉爽了,这时节早熟的毛芋头上市了,买来那灰头土脑、毛茸茸的芋头,洗清干净,便可尝尝新、品一品那粉糯清香的味道。芋头的吃法多种多样,煮、蒸、煨、烤、烧、炒、烩、炸均可,无论怎么吃,那种沙面细腻的口感,糯香清爽的滋味,总让人品之不尽。

芋头,又名芋艿、毛艿、毛芋、水芋等,古时还称芋魁、蹲鸱,属天南星科多年生宿根性草本植物,常作一年生作物栽培,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农作物之一,起源于中国、印度及马来半岛等热带沼泽地区。

一般春末夏初播种,以储存的老芋头母繁殖,农人种在菜园地或阴湿之处,待到绽发出如小荷般尖尖嫩叶,即开始培土,青翠的盾形叶片一天大似一天,后来竟长得有小簸箕那么大,叶面上汪着几颗葡萄般的晶莹水滴,在艳阳下折射出五彩的光韵。仲秋甚至深秋,毛芋头按栽植的品种陆续收获,地下球形、卵形、椭圆形的块茎露出峥嵘,像一个个灰头灰脸的小娃娃,毛茸茸、圆滚滚的,好似同我们捉迷藏呢。

芋头古而有之,它的绵绵香糯一直备受人们的喜爱。《史记》中已有记载:“岷山之下,野有蹲鸱,至死不饥,注云芋也。盖芋魁之状若鸱之蹲坐故也。”文中所说的“蹲鸱”,就是指的毛芋头,因状如蹲伏的鸱,故称。北魏贾思勰的农书《齐民要术》里,专门辟有“种芋”一节,称:“芋可以救饥馑,度凶年。”唐代大诗人杜甫也在《南邻》一诗中有句:“锦里先生乌角巾,园收芋栗未全贫。”看来他这个戴着乌角巾的邻居今年是大丰收了,园中的芋头和栗子基本可以解决温饱问题。唐代有“诗佛”之称的王维诗里总有那种特有的空灵与清雅:

绕篱生野蕨,空馆发山樱。香饭青菰米,嘉蔬紫芋羹。——《游感化寺》

青菰、米饭、佳蔬加上紫芋羹,这样清香素食让诗人获得了极大满足。

北宋苏轼更是喜食芋头,他的比喻有点儿夸张:

《过子忽出新意以山芋作玉糁羹色香味皆奇绝天》香似龙涎仍酽白,味如牛乳更全清。莫将北海金齑鲙,轻比东坡玉糁羹。

这味道像“龙涎”“牛乳”“金齑鲙”,牛奶容易吃到,但龙诞、金齑鲙是什么鬼?是龙的口水和北海的一种鱼吧,这就不容易吃到了,而且还不如他的玉糁羹,有点自吹自擂。

芋头的吃法最美的要数“煨”,挑拣不大不小的芋头,连泥带皮投入刚刚熄了的灶膛里,以余烬深埋之,耐着性子慢悠悠“煨”将起来,间有散发出的缕缕馨香,直入鼻孔,时候不长,扒拉出来,热热乎乎捏住,剥皮唏唏嘘嘘食之,这煨熟的芋头最易深秋或严冬品味。

古人深谙其妙,纷纷咏诗赞美。南宋大诗人陆游极喜“煨”芋头,他在《闭户》里写道:“地炉枯叶夜煨芋,竹笕寒泉晨灌蔬。”又在《题慧老芋岩》中吟曰:“煨芋当时话已新,如今拈出更精神。”还在《芋庵宗慧禅师真赞》中揭语一般咏叹:“煨懒残芋,打涂毒鼓。舌本雷霆,毫端风雨。”可见这个陆老先生对煨芋头爱之深切啊!

南宋中兴四大诗人之一的范成大体味的更妙:

榾柮无烟雪夜长,地炉煨酒暖如汤。莫嗔老妇无盘飣,笑指灰中芋栗香。——《冬日田园杂兴》

谁说我没有酒肴呢,炉火灰烬中的芋头和栗子快熟了哟!南宋诗人刘克庄也有句:

三儒夜话俱忘寝,户外纵横卧仆夫。椰腹拈来即书簏,芋头煨熟当行厨。

他与两位好友废寝忘食夜话,把书籍当作果脯之物毕竟不行,好在有仆夫煨熟了芋头正当打打牙祭。清代文人郑板桥写有《瑞鹤仙·僧家》,其中有“清风来扫,扫落叶尽归炉灶。好闭门煨芋挑灯,灯尽芋香天晓”之句,这样悠闲的日子恐怕也只是文人雅士的一种精神向往。

芋头,是清净素雅之物,古代僧人们对其更是厚爱有加。北宋僧人释慧空写有《煨芋》云:

后生偷笑东山老,事无是非总曰好。布伽梨里老病身,山芋头煨红软火。日暖婆娑林下行,天寒堆危火边坐。人问祖室今安危,对道我此煨芋好。

南宋僧释道璨说得更是精妙:

夺得胡儿马便休,何须抵死觅封侯。草鞋直挂龙床角,争似山间煨芋头。——《偈颂十二首》

南宋和尚释绍昙亦感叹道:“山房不识春风面,地炉宿火煨红软。”“放憨一饱万缘空,口唱山歌手扪腹。可中真味与谁论,脯麟脍凤徒腥羶。向使懒残知有此,肯把虚名眩天子。”(《煨芋》)看来这煨芋食芋也能品出许多禅宗佛意。

芋头的吃法南北各具特色,对此,南宋林洪所著的闽食谱《山家清供》和清人袁枚饮食名著《随园食单》里,多有记述,而“煨芋”之法皆有详实记载。最有趣的,是《山家清供》一书里提及一个“山人”的一首“牛诗”,他在品食煨芋头之后,豪情诗性油然而生,遂作打油一首云:“深夜一炉火,浑家团栾坐。煨得芋头熟,天子不如我。”这份狂野洒脱、自足自得、自乐其乐,也许只有“二亩田地一头牛,老婆孩子热炕头”的山野之人体会得出来。

张大千(~)《山芋》

芋头入诗,更入画。芋头是不少画家的笔下尤物,他们或写意,或工笔,或半工半写,惟妙惟肖,生动传神。明末清初画家朱耷爱芋头、食芋头,更爱画芋头,他有一首《题芋》诗:

洪崖老夫煨榾柮,拨尽寒灰手加额。是谁敲破雪中门,愿举蹲鸱以奉客。

诗中的“洪崖”即洪崖山又称西山,是朱耷的祖坟所在地,因此他的号除了“八大山人”之外,还有“洪崖老夫”之称。近代国画大师张大千也对芋头情有独钟,画芋头妙笔生花,题款也妙不可言:“山雪深,煨芋之味何处寻,啖一半,分一半,领取十年宰相看。”其中韵味耐人品咂。

齐白石《芋头草虫》

另一位国画大师齐白石更是挚爱芋头,笔下的芋头生动可感,神形毕现。他在画芋时曾题:“东坡云:饭豆芋魁吾岂无。既诗人不可无,画家亦应有,余因喜画芋。”白石老人爱芋画芋的一个重要原因,是他对芋头有种特别亲切的情愫,他少时家贫,常以芋头充饥果腹。白石老人曾题过一首诗,诗云:

一丘香芋暮秋凉,当得贫家谷一仓。到老莫嫌风味薄,自煨牛粪火炉香。

这种对芋头特殊的记忆与情感,是齐白石反复画芋的重要因缘。白石老人作有多幅芋头画并有多首题诗,诸如“东坡夸有,白石岂无。门外田蚯青露殊,中年一饱好山居。”(《煨芋忽忆家山往事》)“叱犊携锄老夫事,老年趣味休相弃。自家牛粪正如山,煨芋炉边香扑鼻。”(《画芋》)“但得老年吾手在,芋魁煨熟乐平分。”(《题画芋》),其他诗作还有《蓼花芋叶》《煨芋分食如儿移孙》等。可以说,白石老人才是爱芋懂芋之高人。

又到了食芋之季,不妨买来一篮半兜毛芋头,或蒸或煮,抑或灶火余烬煨之,食那暄软糯香,品那“味外之美”,品美食也悟人生,何其快哉!

忽记起年节里有俗语云:“吃芋头,遇好人。”呵呵,吃芋头还有殷殷的期冀在里面呢,但愿我们食了香芋之后,能遇见好人、遇见贵人,好事连连、喜事多多!

-作者-

刘琪瑞,男,山东郯城人,一位资深文学爱好者,出版散文集《那年的歌声》《乡愁是弯蓝月亮》和小小说集《河东河西》。




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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